(一)
记得第一次看到她时,我正在痛苦地与眼前的鲜虾炒饭战斗着。忘记是为什么会选择走进那间西餐厅,只记得因久久想不明白的心事,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弋着。
我不知道何时能想明白别人看似很简单的东西。
清凉的夜晚,街面上的雨水还未来得及风拂干去,便又开始缓缓下起小雨。触感着坠落在手心的雨滴,心底涌出不尽的失落。
静夜繁杂的霓红灯不倦单调眩目着,而我却站在大街上不知道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雨滴渐渐变的大颗与急噪,而我却还在抉择中犹豫不决。
于是,我没有选择向左,也未选择向右,而是转身向后走进了这间西餐饮厅。
于是乎,最终我在这里见到了她。
我之前不清楚,失魂的人在西餐厅看着眼前的一份炒饭发愣是不是很招人觉得怪异,但现在我知道了。所以苦闷的我正后悔为什么之前会失神的随手一指有且仅点了自己这不可能吃下去的虾米呢?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一闻到虾味就有股反胃的冲动上涌。
(二)
"能方便坐这里吗?"她这样对我说,
"可以。"
"谢谢!"
"没什么。"
……
(三)
她很善于侃侃而谈,而我也善于静心倾听。
她总是很乐观的述说着我未曾有过的曾经过往坎坷的现实。
我问她,"要是别人经历过这样的曾经,现在肯定至少绝不会想你这么"没心没肺"似的乐观。"
她说,"人总是要生活下去的,现实也总是要面对的,既已没人会在意你了,我想至少自己对自己还是要好点。悲伤有什么用呢?过往的伤疤早已入骨,至少我是无法把它拭去掩埋掉了。你有一直坚持的梦想吗?我想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会有的。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能一直坚强的活下去,对,活下去..."
(四)
幽暗躁动的午夜,无明的不安扰乱着我的睡眠,我躺在床上,盯着床顶的天花板不知想着什么,心底很乱,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知怎样才能静心睡去。今夜房间的壁灯略显有些幽咽无光,太过寂静的夜里我只感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
你曾有过莫名的阵阵心痛,而我却现在真正身临其境,那不规则的颤动延及全身每个细胞,痛极入髓。
未曾关闭的房门传来客厅的座机声响,起身走去拿起。
"您好。"
"您好。请问是XX吗?"
"是的,您是?"
"我是...您认识XXX吗?"
"她是我朋友(我迟疑着找寻着能表述我们之间关系的词汇),嗯,很好的朋友。"
"总算找到您了,因为我们也只是根据一个记事本上不太清晰的电话号码在寻找与她有关的人,我们已经拨去无数通电话,都是空号或查无此人。也许,你会感到我有点话多了点,但我真的很高兴能联络到您。"
"嗯,那,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对了,一时顾及自己现在的心情,而忽略掉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的本身,真是无法原谅的。是这样的,我们在寻山回来的时候,在XXXX见到已气息微弱的她,我们努力抢救,可最终还是未能挽留住她的生命。在她的物品里,我们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可以联络的信息,不过在我们快放弃的时候在她的随身外套里找到了一本看来对她很重要的记事本,我们在上面找到您,我想这件事情是需告知您的,也许她也有着这样的想法吧。"
...
(五)
12小时后,我转了几次才到达那里,我看到了早已冰凉苍白无息的她。多年未见,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幽寒的房间里,我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因为我想着你曾说过的,你的世界不该再有泪水存在。
我自作主张的把你的骨灰埋葬在了那里,因为我想,这样你就能时时刻刻见到你最爱的白雪。
而我,也能有说服自己以后来看你的理由。
不愿想起你曾无意对我说过的,如果你死去希望骨灰撒上大海,你笑称着这样才凄美浪漫。可我却明白,你只是希望终于能无拘无束的游弋自己的梦想之地。
请原谅我的自私,我把你留在了这里。
我不想你就如轻风般只是我人生的匆匆过客,我只是想预留着这一隅之地来祭奠我们的曾经。
(六)
你在记事本的扉页这样写道,"曾与他相识的时间里听说,'...就算命运真的不可以改变,也要坚信命运可以由自己创造。否则的话,无论是人还是僵尸,都会失去存在的意义。就算这么想是自欺欺人,也要努力去试试,否则人就会连唯一能打赢命运的机会都放弃了…' 也许我该试着开始相信我的存在有着它独自的意义。"
而在记录满满的记事本封底,你却无力的仅写着一句孤寂的话。
"或许来到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个错误。"
(七)
合上记事本,坐在微凉的地面。清晨还是阳光奕奕的城市,午后便犹若漆黑午夜般预示着下一场暴风雨将来来临。
也许,正如她在记事本中写到的一样,"浮荡的世界,我们是否还有未来..."
at 2013.04.30 13: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