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无垠的大山深处,不知何时开始滋生出一片狭长的沼泽,阴潮、幽冷、腐朽、永世不见阳光。沼泽中白骨遍地,几支硕大骨刺突兀的矗立在沼泽中央,这里死寂无声,这里是大山所有生物熟知的禁忌之地 -- "Nightmare"。
没人知道沼泽存在了多久,就像没人知道大山存在了多久一样。
啾啾…
凄惨刺耳的声音惊破静寂的大山,山中各种嘶吼嘈杂纷纷而至,而沼泽的上空坠下一只误闯禁忌之地的秃鹫,秃鹫在坠落中缓缓腐蚀的只留下泛白骨架,之后重重坠落骨堆碎裂开去。
紊乱狂暴的闪电划破夜空,一团炙热的地狱之火浮现沼泽上空,幽暗的天空瞬时刺目血红,一声悠长的嘶吼透过火海响彻云空…
魇,重重地坠落骨地。
当他踏上虚空那时,就明白自己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平稳的返回,他实在太虚弱太虚弱了。他想休息,他想睡去,可他没梦,也不知何为睡去,何为梦。他只是麻木的记住了脑海时常浮现的两个字 -- "噬梦",对,噬梦,可魇不知何为梦,更何从谈噬。
魇,看了一眼新增的那具白骨,心里有许惆怅,他已看不清自己的最终。魇转身走回沼泽的中央,身上的地狱之火也渐渐萎靡下来,停在那根仿若刺入虚空的骨刺前,静静站着,就这样静静站着。至于已在这里站了多久,魇曾经是没去想,现在是不敢去想,他只是记得很久很久,久到他记忆中只有这里,只有这个沼泽,没有其他。而魇依稀记得,自己曾在身后的骨刺上刻划着无数个世纪。
魇,不知道他要在这里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没人知道,他相信也没人会告诉他。他曾想过走去沼泽,他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走了很远很远,可他总感觉自己每走一步,沼泽就增长不知几步,他踏破虚空几个光年,沼泽就更不知道变的有多大了;他又用了两个世纪的时间,费尽各种他所知道的方法,可他还是无法触碰那近似眼前沼泽边缘的枯树。他彻底的绝望并放弃,用了四个世纪的时间回到了那根硕大的骨刺前,回到他有意识开始就站在的地方。
魇想,我等待的总会到来,而至于等待什么,不知道,魇没有去想,他只知道自己是不会得到所谓结果的。
不知过去了多少个世纪,
魇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可耳边不时响起微弱的低吟 -- "泽水枯竭,骨漫云海。"
魇用半个世纪的时间听清楚想明白,再用半个世纪的时间疯狂的计划着什么。可当他意识道,永无阳光沼泽,再充盈的地狱之火也无法炙烤尽沼泽污泥;死寂的禁忌之地,等待误闯坠落的白骨漫入云海那是何其虚渺。
魇再度放弃回到最初之地,可他未从注意到,骨堆比曾经高了许些,骨下的污泥已开始渐渐硬化…
又静静地过去了不知多少了世纪,
魇在身后的骨刺上刻划上最后一笔一世纪,他踏过了沼泽边缘枯木,他没有回头,也没有不舍。
魇走出大山,穿梭不尽的虚空,最终在混沌中寻回了心中的那个未知。魇意识到自己需回到最初的沼泽骨刺前等待,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不管背后骨刺的划痕多少世纪,他只是要等下去,静静地等待下去。可他已找不到返回沼泽的路标,复仇的怒火冲蚀心底,疯狂地地狱之火在混沌中肆意。
在任意都绝迹的混沌,魇在自身恐惧光环笼罩下惊恐着,他害怕再也回不了沼泽,再也等待不了他所明白的那份等待…
"…
您欺骗了我,
我用了无尽的世纪;
你也欺骗了我,
我只能用尽去余生
…
I'm So Sorry,
Nightmare,
我已无法再等待
…"
魇的灵魂已被梦绕,他已迷失在无际的梦中,
沼泽骨刺的末端,孕育的虫蛹渗出血丝,可他已等待不到你破蛹化蝶之时…